小鸟育儿

 

在加拿大的蒙特利尔市，漫长的冬季刚刚过去，小鸟们便唧唧喳喳地闹个不停，邻居家的丁香树和果树逐渐吐绿、开花，院子里春意盎然，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。

我家朝院子的墙上有三个离地四米多高的排风口，最初小鸟们在厨房抽油烟机排风口的通道里霹雳啪啦乱折腾，朋友开玩笑说：“小鸟掉你锅里就多了一道菜”。我忙打开两个抽风机长时间地吹，小鸟终于放弃了，但却转向中间的楼下洗手间的排风口，因为楼上洗手间的排风口的档板已关上，于是我们用长竿把中间的排风口也关上，但小鸟们会将它打开，折腾得越来越厉害，朋友帮我出个主意：用棉花沾上浓薄荷油绑在抽风机口上，然后打开抽风机，小鸟的眼睛辣得睁不开就会走的。我试验了一次，但小鸟并没有走，我不敢再试了：万一小鸟在里面育出了孩子，孩子又不会飞，鸟爸爸、鸟妈妈岂不为难？万一将幼鸟的眼睛熏瞎了，将来他怎么生存？

当紫丁香花盛开时，满院飘香，小鸟们也特别忙碌，原来是两只长嘴巴、小短腿的小黑鸟在中间的排风口里飞来飞去，而且每次飞来时嘴里都叼着一条寸把长的小虫子，原来以前是忙于筑巢、孵蛋，现在又忙着养育幼鸟。此后，我每天都在后院凉台上观察黑鸟育儿，一会儿鸟爸爸叼条虫钻进去，一会儿鸟妈妈叼条虫钻进去，有时两只鸟同时都叼来了虫 ，就一只先进去，另一只在丁香树上等着，等他出来后再去喂，每天从早到晚，唯一的任务就是喂幼鸟，兢兢业业，乐此不疲，风雨无阻，下雨时，小鸟叼着虫子，在丁香树上抖抖身上的水，再钻进洞。有时还把洞里的鸟粪用嘴叼出来，甩在对面的屋顶上。逐渐地听到幼鸟在叫，尤其是他们的父母叼来虫子时，那种伸长脖子争先恐后的叫声就更响。鸟爸爸鸟妈妈在草地上找虫也越来越勤，洞口下的地上留下一堆鸟粪还有羽毛，这种做父母的责任感实在使人感动。有人将幼小的孩子抛弃，不尽父母之责，应感到羞愧。

后来幼鸟逐渐长大，在洞口就把虫子接过去吃了；再往后，幼鸟将头伸出来接虫子。终于在五月下旬的一天，我觉得特安静，不见黑鸟育儿了，洞口的挡板也已盖好，一种失落感袭击着我，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与小鸟“和平共处”。第二天我看到对面离洞口七、八米的大树上有两只黑幼鸟在叫，许久不动地方，他们的父母叼着虫子喂完这只喂那只，后来幼鸟在一米左右的空间活动，到第三天上午，他们在更大的空间活动，下午，父母依旧叼着虫子来喂，围着树转来转去，却找不到他们的孩子了。孩子羽翼已丰，自立更生了，可是父母依然惦念着孩子，不禁使人伤感。

后来我在离洞口三米多的地上，发现一只死了的黑雏鸟，原来这窝有三只，看到大家起飞他也飞，但力不从心，才飞一半就掉下摔死了，自然界的生物就是这样：强者生存，弱者被淘汰。